棣棠，在春日最好的时间遇见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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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图 | 最好的阳光

风有信，花不误，春深见棣棠。

在春天最好的时刻，棣棠花开了。

蔷薇科的小灌木棣棠，五片小小的花瓣，金黄一片，托叶护持着，随着嫩枝奔涌而下。

棣棠的叶子很像榆叶，边缘有鲜明的锯齿。花朵明黄，所以也叫黄榆叶梅。甚至有传说，棣棠的黄是金币化成的。古人说它的颜色“十分深似御袍黄”，的确和皇家黄很像啊。

宋代那个“诸事皆能，独不能为君耳”的宋徽宗，热爱花、鸟、书、画，他曾为棣棠写过一首诗，提到棣棠之色，区别红紫众芳，却似籝金千万点。“籝”，ying，二声，箱笼之意，籝金就是指一箱笼金子。

想象一下，春日山谷的光影中，溪水流深，不知是谁洒落了一箱笼金子，点点耀眼。

和煦温柔的春风在山谷间行走，拂过棣棠，花落缤纷。

棣棠花在日本也叫山吹花，他们干脆把眼睛看到的这个美好颜色命名为了山吹色，常用在屏风、折扇、和服与漆器上。

这是日本江户时代的博物学家毛利梅园在他的《梅园百花图谱》中画的山吹，左上角的就是棣棠，下面小字还写着“汉名金碗，喜水”。这个名字和特点应该是来自明人王象晋《群芳谱》中记。

毛利梅园还画了重瓣的棣棠，标示着“千叶一种”，这说明至少那个时候，已经有园艺驯化的重瓣棣棠了。重瓣其实是棣棠的雌雄蕊瓣化的结果。

但我总是喜欢单瓣棣棠，干净单纯，像故事里最初的那朵小黄花，没有重瓣棣棠那么多褶皱心思，深不见底的感觉。

棣棠花期很长，甚至可以开到夏天。酷暑烈日中，我从地铁出来，还能看到黄色的小棣棠。虽然夏天见到金色有点热，但想起来棣棠还在坚持，就莫名感动。

上面这张图是初夏的时候去大觉寺拍到的，仿佛已经开了层层叠叠的沉积岩那么古老的时间。

棣棠是一个有故事的花。

日本平安时期，定子皇后在一片山吹（即棣棠）花瓣上，给她的女官兼知音清少纳言写了六个字：“不言说，但相思。”清少纳言回信：“心如地下河，翻滚奔驰去。”

这是一段借棣棠花瓣传达知己思念的故事，寥寥数字，不动声色，心却如地下河奔驰翻滚。正如这个用棣棠做素材的池坊插花——春日最好的时节，棣棠花开，不言说，但相思蔓延。

去年春天，在金陵钟山中行走，山边两岸，光影晃动中，全是点点棣棠落入凡间。仿佛每一朵都合着轻快的脚步，上下跃动，于是，那条春日山路因了明亮的棣棠，一直留在了记忆里。

（棣棠：蔷薇科棣棠花属落叶丛生小灌木）

2020年，不一样的春花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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